前言

2025年10月23日，北京大学科学技术与医学史系与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共同策划组织的“科学·文明”系列高端学术讲座第19讲在北京大学静园一院顺利举办。本次讲座邀请2022-2023年美国科学史学会（History of Science Society, HSS）主席，《知识帝国：清代在华的英国博物学家》（英文原书：British Naturalists in Qing China: Science, Empire, and Cultural Encounter）作者，纽约州立大学宾厄姆顿分校历史与亚洲研究教授范发迪（Fa-ti Fan）讲授，讲座主题为“Silicone Valley before Silicone Valley: the Birthplace of IBM during the Cold War”（“硅谷之前的硅谷”——冷战时期IBM的诞生地）。本次讲座由北京大学科学技术与医学史系主任张藜教授主持。

范发迪教授任职的美国纽约州宾厄姆顿（Binghamton）曾是美国工业化的重要基地，孕育了包括 IBM 在内的多家知名企业。因此，当地留存着大量公司早期创立与发展过程中遗留的历史资料，同时居住着一批曾亲历这些企业早年建设历程的工程师群体。受当地机构委托，范发迪教授带领学生围绕这些历史材料与工程师群体开展研究，结合口述史与物质文化史的方法进行探索。这一研究背景与实践，构成了范发迪教授本次讲座分享的议题缘起。

宾厄姆顿所在位置（图源：范发迪教授讲座PPT）

在本次讲座中，范发迪教授以IBM这一高新技术产业公司作为案例展开。针对IBM案例，范发迪教授指出该案例在工业化史（History of Industrialization）、商业史（Business history）、科学技术史（Histor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冷战史（Cold War History）、全球地方史（Glocal History）所能折射出的多维视角，同时指出其中蕴含的多个重要议题，包括工业化（Industrialization）、集聚与网络效应（Congregation and Network Effect）、冷战时期技术-工业-军事-学术复合体（Techno-Industrial-Military-Academic Complex）、技术惯性、路径依赖创新与颠覆（Technological Momentum, Path-Dependent Innovations, Disruption）。

早在 19 世纪，凭借便利的交通条件，宾厄姆顿已成为众多工厂的聚集地，许多国际大型企业选择在此设立工厂及总部，例如雪茄工厂、E-J 公司（The Endicott-Johnson Shoe Company，恩迪科特 - 约翰逊鞋业公司）等。大型企业与工厂的建设进一步带动了相关配套需求，吸引更多不同类型的企业和工厂在此汇聚。以生产考勤打卡机为核心业务的邦迪制造公司（Bundy Manufacturing Company）便是其中之一。该公司后来被 IBM 收购，成为 IBM 的直接历史前身之一；其核心业务打卡机生产背后的钟表工业，代表着一种精准技术（Precision Technology），为 IBM 的后续发展奠定了基础。

随着冷战时期的到来，IBM 成为军工领域的重要技术支撑力量。结合冷战时期的时代背景与军工技术需求，范发迪教授向师生们逐一介绍了IBM 在“林克练习器”（Link Trainer）、空中侦察、太空竞赛、NASA 太空探索及 Telstar 1 卫星广播电视等项目中的参与情况及作用。

在计算机制造领域，IBM 长期专注于大型计算机（Mainframe Computer）市场，主要服务于军事、政府、企业、学校等大型机构。20 世纪 70 至 80 年代，计算机行业迎来微型计算机革命（Microcomputer Revolution），但 IBM 未能在这场革命中成功实现转型。范发迪教授结合对亲历工程师的口述访谈及相关文献资料，将 IBM 转型过程中遭遇的困境从管理、设计、生产三个维度逐一展开分析，并简要分享了宾厄姆顿地区高新技术企业中类似的转型案例 —— 包括同样遭遇转型失败的柯达（Kodak）、施乐（Xerox），以及转型成功的康宁（Corning）。

在师生们就范发迪教授的研究分享展开踊跃提问与热烈讨论后，本次讲座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顺利落下帷幕。